本章重點

一、對於禹，孔子無可挑剔

    文化的核心處在引導我們成聖成賢，成為君子，文化最美的地方就是在彰顯人性的光輝與價值，並發揮作用，本章是泰伯篇的最後一章，孔子讚歎大禹，「吾無間然矣」是總標，對於禹，孔子一言以蔽之，就是無可挑剔，找不到間隙挑剔，接著舉出三段說明沒辦法挑剔禹的理由，最後的結論是，禹，我沒有辦法挑剔。

二、對於禹，孔子無可挑剔的三個理由

    一是「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」，菲，馬融說是薄的意思，菲飲食就是家常便飯，跟一般老百姓差不多，這是禹簡的部分，禹不簡的地方，叫做「而致孝乎鬼神」，孝從祭品的豐厚上表現，來表達對鬼神的孝順，為什麼祭鬼神要豐厚？因為鬼是他們家的祖先，比如孔子在孔家就是鬼，但對我們來講是神，一般祭孔有所謂的迎神，中國敬鬼神的思想，讓人不敢妄為、懂得報公、求加被，在祭鬼神當中，含藏塑造人格特質的方便。

    第二個是「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」，即禹穿的衣服品質很差，像是布衣，或是跟一般人穿的一樣，「而致美乎黻冕」，黻是禮服，冕是禮帽，有人說是在祭祀用的，有人說是上朝用的，但是祭祀在前面的致孝乎鬼神已經講完了，致孝乎鬼神就包括祭品豐厚、衣服華美、音樂伴奏、跳佾舞等等，故此處特別講的是上朝的禮服，來表現對大臣的恭敬。辦政治不外乎上朝時跟官員和諧相處，治理政策，推展有利於民生的各種措施，祭祀的時候表達慎終追遠，報本還恩，經營溫厚的風氣。

    第三個是「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洫」，卑是矮或是簡陋，宮跟室同義，代表禹的住家很卑劣，跟一般百姓一樣，但是他「盡力乎溝洫」，盡心盡力地完善灌溉措施，老百姓的小事，就是他的大事。井田制度裡面，溝是小溝，洫是大溝，從溝洫中可以分出公田與私田，溝洫可以讓水源流到各個田裡，還可以在下雨的時候留住水，旱災時提取。禹治水八年三過其門而不入，有的說是三年三過其門而不入，禹在位十年，常常入鄉野民間巡視，第十年的時候，東巡巡守，在浙江會稽過世。

三、禹的盛況

    禹不只民生辦得好，當時他統治九州，鑄造九鼎，可見當時冶煉跟鑄造的技術都很發達。堯雖然有曆法，可是孔子說「行夏之時，乘殷之輅，服周之冕」，用夏朝的曆法，乘商朝的車輛，戴周朝的禮帽，可見夏禹的曆法多精準，他對民生的講究可想而知。論語裡面叫做「仁者先難」，先難最難的地方就是克服自己的慾望，而後獲，再從事功裡面獲得受用，像禹就是用「致孝乎鬼神」經營淳厚的風氣，「致美乎黻冕」來經營善政，「盡力乎溝洫」來創造民生，有這些事功以後，獲得帝王的殊榮。食衣住這三個習氣最難對治，孔子舉出這三個事實，而對於大禹無可挑剔，大禹就是最殊勝的典範。

泰伯篇第二十二白話解釋

【經文】

子曰：禹，吾無閒然矣。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，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，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洫；禹，吾無閒然矣。

【字詞解釋】

無閒然：閒音同「監」，四聲，當非議的非字講。「無閒然」即無可非議。

黻冕：黻音同「服」，指古時天子臨朝或祭祀所穿的禮服，冕是禮帽。

溝洫：古時井田制，井間有灌溉水溝，大溝名為洫，溝洫代表農田水利。

【白話解釋】

孔子說：對於禹，他的功德我無可批評非議。禹王自己的飲食簡單，然而祭祀鬼神時，祭品潔淨豐盛，以盡孝敬之心。平常他只穿粗惡的衣服，然而朝服或祭祀時的穿戴，則講究華美，這是恭敬群臣。他不注重自己的宮室，所以宮室很簡陋，而盡力來為農民辦理溝渠水利，以利農田，這是厚愛百姓。像禹王這樣，我找不出一點可非議的地方，可以說對他滿意至極。

【章旨】

此章美夏禹的功德，說明禹治國，儉於己事，勤於政事。

《論語講要》原文

    無閒然：閒讀監音，當非議的非字講。無閒然，是無可非議的意思。

    黻冕：黻讀服音。古時天子臨朝或祭祀，所穿的禮服名為黻，所戴的禮帽名為冕。禮服的上衣下裳繡以日、月、星辰、宗彝、黼黻等十二種文采，詳見尚書益稷篇。名為十二章。黻是用兩個己字相背而成，一個己字繡成青色，一個己字繡成黑色，黑與青相次而成黻文。黻在十二章最後，因此就以黻字代表禮服。

    溝洫：古時井田制，井間有灌溉水溝，大溝名為洫，溝洫代表農田水利。

    孔子讚美禹王的功德，表示對禹最感滿意，所以說：「禹，吾無閒然矣。」接之便舉事實：禹王自己飲食菲薄，然而祭祀的祭品則必豐富，這是致孝；平常他只穿粗惡的衣服，然而朝衣則講究華美，這是恭敬群臣；他不注重自己的宮室，所以宮室很卑，而盡力來為農民辦理溝洫水利，以利農田，這是厚愛百姓。孔子說了這些事實以後，再加重其詞的說一句「禹，吾無閒然矣」。

    皇疏引李充曰：「季世僻王，肆情縱欲，窮奢極侈麗。厚珍膳而簡偽乎享祀。盛纖靡而闕慢乎祭服。崇臺榭而不恤乎農政。是以亡國喪身，莫不由乎此矣。於有國有家者，觀夫禹之所以興也，覽三季之所以亡，可不慎與。」